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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不防的意思篇(1):踩上一块倒霉的砖


查飞是个小混混。这天,他在大街上横冲直撞,路过乞丐老哑的乞讨摊位时,冷不防脚下一绊,身子朝马路上倒去。害他倒地的是块砖头,是老哑用来压乞讨标语的。

倒地时,碰巧有一辆黑色奥迪车打身边经过,查飞见状,就地一滚,迅速把身子贴了过去,嘴里还发出尖叫:“撞人啦!撞人啦……”车主是个中年老板,听到喊声迅速下车,看查飞一脸痛苦的样儿,以为真撞人了,忙掏出钱包。

就在查飞伸手接钱的时候,一旁的老哑开口了:“老板别上当!他这跤是自个儿摔的。”

骗局揭穿,老板抽出几张百元钞票,冲查飞眼前晃了晃,然后一扭头塞给了老哑。查飞气坏了,等奥迪车一启动,他就在后头叫嚣:“你给老子等着,早晚会收拾你!”

查飞这话也就随口一说,可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,围观人群中有个叫泥鳅的,一听就来了劲。

泥鳅原本在一家手机店打工,几天前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老板开除了,正怀恨在心呢。巧的是,那老板不是别人,就是刚给查飞难堪的奥迪车主,姓何。

泥鳅叫声“查哥”,上前鸣起了不平:“这姓何的也太狂了点,连查哥你的面子都敢不给!”

几句话一激,查飞心头的火苗蹭蹭蹭直往上蹿。看火候差不多了,泥鳅透露了一个秘密:刚才何老板急着离开,是要赶回家为儿子办满月酒。他的意思是,让查飞带一帮弟兄打上门,把何老板的喜事搅黄。

查飞听了直摇头:“不行,就这么明目张胆闯上门去,人家不会报警?”想了想,他一拍脑门,说,“我倒有个两全之策,姓何的不是办喜酒吗?咱就给他送上份重礼。”查飞所说的“重礼”不过是块砖头,当地有个说法,送去砖头就等于递下战书!收到“战书”,何老板一害怕,没准愿意花钱消灾。

“高,实在是高!”拍完马屁,泥鳅当起了军师,“查哥,这事你亲自出面有点不合适,得叫个弟兄代劳。”话刚说完,查飞马上拍板:“就你了!”

泥鳅一听急了:“查哥,你饶了我吧,兄弟可没这胆儿。”

查飞牛眼一瞪:“你不是说想跟我混吗?这回权当给你练练胆,完事我就收了你。”

话说到这份上,泥鳅只得答应了。砖头是现成的,刚才老哑得了钱,高兴地走了。按查飞吩咐,泥鳅找块红布把这砖头一裹,打着查飞的旗号送上门去。谁知那何老板可不吃这一套,不等他把话说完,飞起一脚,将泥鳅踢得老远。

等泥鳅爬起来,何老板把手上的砖头抖了抖,嘲弄道:“代我跟你那人渣哥道声谢,这礼不错,没准日后能派上用场!”

回头见到查飞,泥鳅撸起裤子,带着哭腔说:“查哥,我不过就送个信,那姓何的上来就是一脚,你看都给踢青了……查哥,你可得为兄弟做主啊!”

查飞明白,这回碰上狠茬啦!可就这么撒手也不行,事情传出去今后怎么混?抠了阵脑门,查飞突然灵机一动,何老板不是开着手机店吗?想到这儿,他跟泥鳅嘀咕了几句,泥鳅举双手赞成。

何老板的店位于下码头街,家住上码头街,两地离得不远,再加上店里防护措施到位,也就没安排人守夜。泥鳅还知道,店铺后面有一条通风管道,顺着它很容易就能进到店内。

考虑到泥鳅对店里情况熟悉,起先查飞做出的分工是:泥鳅进店行窃,他负责在外头望风。可不曾想,真到了下手前,泥鳅又犯怂了,两条腿直打哆嗦,不管查飞怎么逼,就是挪不动步。没办法,查飞只好调整分工,由他进店行窃。

可这泥鳅望风也不靠谱,查飞进去没一会儿,就嫌闷得慌,开始沿着马路溜达,不知不觉就到了上码头街。何老板的三层小楼就在路边,泥鳅一扭头,惊喜地发现,何老板那辆奥迪车竟然没有入库,直接停在外面。泥鳅早想过把奥迪瘾,他迅速走到车边,从腰间摘下钥匙扣,捣鼓起来。

泥鳅压根没留意到,不远处有双眼睛正盯着他呢。这人是老哑,不久前老哑从门口路过,认出了何老板的车,想到何老板给了自己那么多钱,就主动担起了看车任务。

泥鳅专心捅着车门锁,冷不防被老哑从后面拦腰抱住,接着被按倒在地。别看老哑人老了,力气却不小,泥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都没办法挣脱。正无可奈何,一只手突然摸到块硬邦邦的东西,泥鳅顾不得多想,拿起来就往后一拍,砸中了老哑肩膀。

老哑痛得手一松,泥鳅趁机溜走。可没跑多远,老哑就追了上去……

再说查飞,他按照泥鳅提供的信息,顺着通风管道进店后,来到一个大铁柜旁。泥鳅说过,手机都装在这里头。

可有一点泥鳅不知道,那就是这铁柜上装有报警器。查飞拿出工具,刚对准锁眼,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吓得他掉头就跑。他按原路退到店外马路上,正惊魂未定,大口大口喘着气呢,突然一辆小车悄无声息疾驰而来,将他掀翻在地。等他清醒过来,车早跑没了影儿,查飞忍痛拨打了120。

虽然抢救还算及时,可查飞一条腿还是废了。好在交警没费多大力就找到了肇事车,是一辆黑色奥迪,被遗弃在离事故现场不远的路段。根据车牌号,交警很快锁定了车主,就是手机店店主何老板。

再往下一查,情况就有些蹊跷了。据何老板的家人说,事发当天下午,何老板就租车去了外地,这点租车公司可以做证。而且,除了何老板,家里其他人都不会开车。根据这些不难推断,是有人先偷了车,然后肇事逃逸。

交警调取了事发地段的监控视频,想要找出嫌疑人。奇怪的是,从奥迪车撞人到停下,都不见有人下车。交警正纳闷,派出所那边传来消息,说盗窃奥迪车的嫌犯抓到了。嫌犯就是泥鳅,刚被老哑扭送到派出所。

然而,泥鳅的到案并不能解开肇事之谜,因为他根本就不曾得手。不过,他倒是将他跟查飞密谋行窃的事全招了。随后,泥鳅被带到医院病房,指认同伙。

录完口供,查飞叫起了屈:“警察同志,你们可不能净想着治我的罪,我也是受害者啊!我一条腿不能白白废了,麻烦你们尽快把肇事者抓住,还我个公道……”

“你就别为难人家了!”说话的是何老板,他听到消息后,马上从外地赶了回来。

接着,何老板告诉大家,他之所以租车出门,是因为他那辆奥迪车的刹车系统出了故障,出门前他联系了汽修厂,并把车停在了外面。可不知咋回事,直到天黑,汽修厂那边也不见来人。最关键的是,他家门口的那块水泥路面在当初修建时,为方便排水,设计得稍稍有点倾斜。

这么一解释,所有人都明白了,怪不得监控视频里连肇事者人影都见不着,原来撞向查飞的是一辆无人驾驶车。因为刹车系统故障,车轮管不住,车子就从倾斜的水泥路面慢慢滑到马路中央。马路直通下码头街,是个大下坡,借助惯性,车速越来越快……

查飞眨巴着眼睛,马上反咬一口:“姓何的,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?你明知会发生什么后果,为什么不做任何补救措施?”

何老板也不答话,反问泥鳅:“刚才我碰巧撞见了老哑,听他说,那天他把你按倒在地,你从我的车轮底下摸出个东西砸了他,有这回事吗?”

泥鳅点点头。何老板又说:“那块砖就是我用来挡车轮的,你知道它打哪儿来吗?”

查飞猛地想起,在何老板办喜酒那天,他让泥鳅送过一块砖……

冷不防的意思篇(2):离奇的艳遇


医生张畅这段时间特烦,老婆不明原因地要和他闹离婚,搞得他身心疲惫。为了息事宁人,张畅和老婆乐倩约定,先分居三个月。张畅主动从家里搬出来,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,本以为可以安静了,可没过几天,麻烦就来了。有天夜里,张畅从睡梦中醒来,冷不防发现房间里站着一个黑影,吓得他睡意顿消。一会后他睁开眼,发现黑影并没有消失,而是慢慢飘了过来,勾下头在打量他。张畅吓得大气不敢出,虽然看不清对方的眼睛,但依稀可辨这是一个女人,有种特有的芬芳扑面而来。张畅正紧张思忖着这是怎么回事,不料那黑影已转身飘然而去,张畅清晰地听见客厅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。张畅的脑子里迅速迸出一个字:鬼!第二天天刚亮,张畅就迫不及待地找到房东,房东说这房间里以前住过一个大学生,后来被一场重病夺去了生命,但从来没有闹鬼的传闻。张畅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,但过了两天,张畅再次从朦胧的睡意中被惊醒,因为他又听到了开门声。不一会儿那女人就来到床边,光线虽然很暗,但女人精致的轮廓还是隐约可辨,房间里充斥着一股特有的芬芳。张畅再次紧张得闭上眼睛,以为她呆上一会自会出去,不想那女人竟兀自脱了衣裳,掀开被子钻了进去。张畅顿时感到呼吸吃紧头皮发麻,心头像是闹钟上错了发条在乱摆,但女人温暖的身子却告诉他,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。模模糊糊地,张畅被女人搂着睡了过去,当他重新醒来时,身边的女人已不见踪影。

除了枕中的馨香依稀还在,真像是做了一个梦。而这段时间,乐倩离婚的要求越来越强烈,当张畅提出再缓缓时,乐倩竟冷笑道:“你不是有了艳遇吗,没有我这个绊脚石,岂不更逍遥自在?”张畅一惊,想不到乐倩并没歇着,他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。看着乐倩,张畅很不明白,这个当年天天嚷着要嫁给他的女子,现在何以这么心急地要离婚?想到这里,张畅说:“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,即使离婚,我也要弄个水落石出,证明一个清白给你!”为了解开谜团,张畅一连几天守候在街边,耐心等待那个神秘女子的到来。这天深夜,张畅等待的目标终于出现,伴着昏黄的路灯,一个孤清的影子从远处款款飘来。当那女子经过面前时,他一眼认出这就是那个黑影,所以他毫不迟疑地冲了上去。那女子一惊,退后数步,惊恐地看着他,好像遇上了劫匪。张畅知道自己很唐突,但已顾不上解释,径直问道:“你肯定知道我在这里等你是什么原因,你是谁?你怎么有我房间的钥匙?你进去想干吗?”那女子迟疑了一会儿,娓娓道出的却是另外一个故事。原来,女子叫菁菁,她有一个叫茜茜的双胞胎妹妹,两年前,茜茜和一个叫陈浩的大学生好上了。陈浩就住在张畅现在租的那套房子里。他和茜茜感情很深,可就在谈婚论嫁的前一阵,陈浩却被一场意外夺去了生命。从那之后,茜茜的心就陷入了冰谷,对陈浩的强烈思念,使她竟患上了梦游症,经常半夜里不由自主地爬起来,毫无知觉地去和陈浩约会。由于她手里拥有一把不肯退给房东的钥匙,因此有可能把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当成是陈浩。今晚茜茜又不见了,这会儿菁菁就是来找她的……听完这番话,张畅终于释然,他带菁菁去了他家,并没有发现茜茜。张畅说:“你妹妹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,我不怪她,不过我是医生,劝她应该尽早治病!”张畅正说到这儿,无意中和菁菁的眼神碰了一下,他顿时内心一紧,这眼神很熟,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。菁菁眼里流露出感动,她对张畅说:“谢谢你对我妹妹的关心,我回去后一定给她做好疏导,尽快把病治好!”菁菁离开后,张畅主动给乐倩打了电话,把这番奇遇告诉了她。乐倩哪里肯信,在电话里讥讽道:“你可真会编,有了艳遇就直说,何必转弯抹角?你反正一个人,就慢慢享受吧!”说罢撂了电话。

从这之后,张畅不再惧怕茜茜的出现了,有好几个夜晚,张畅看着茜茜进来,在黑暗中悄悄来到他的眼前,有时就在床边坐一会儿,有时依偎着躺下片刻。每当这时,张畅都极其小心,生怕惊醒她让她受惊吓。有一回,茜茜贴着他的背不断啜泣,伤心的氛围感染得张畅鼻子发酸,恨不得搂过她安慰一番。更有几次,张畅被这个鲜活的女人撩拨得浑身燥热,但这些他都忍住了,他只盼着她早一天能从心理的阴影中站起来。一晃过去了两月,眼看与乐倩的约定越来越近,而乐倩离婚的决心丝毫未减,张畅的内心也越来越沉重。一天晚上,张畅为了赶写一篇论文,在灯下不知不觉写到了深夜。突然,他听到了开门声,知道茜茜又梦游来了,这时躺到床上去已来不及,只好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,以免吓着了她。片刻后,他感到茜茜来到身后,如兰的呼吸轻轻撩拨着他的耳背,接着有水珠一样的东西滴落到他的颈项。张畅愣了一会儿,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,刚好迎住茜茜的目光,那里面脉脉含情,却充盈着泪水。只听茜茜幽怨地说:“我今晚来,是和你道别的!”张畅大吃一惊,感觉这话好像不是出自一个梦游症患者的口中,就忍不住问:“为什么?”茜茜睁着美丽的眸子,留恋地说:“因为你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,对女人没有感觉。也许是我魅力不够,所以我要离开了!”张畅有些似醒非醒了,他冲动地站起来,忘情地说:“不是我没感觉,而是姻缘在身,不能做对不起妻子的事情。再说,你患了梦游症,我怎么能欺负一个病人呢?”茜茜一听,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感动地扑到张畅怀里恸哭起来。张畅一怔,终于明白眼前这女子内心一定有什么隐屈,根本不是在梦游,连忙问道: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茜茜忍着泪说:“其实,你见到的菁菁和茜茜,都是同一个人,包括陈浩都是我胡诌的。我的真名叫周怡……”原来,周怡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,但大半年前,她丈夫伍卫竟和一个少妇搅上了。周怡很生气,她通过跟踪,认识了少妇的老公,也就是张畅,又找到了他租住的地方。她的本意是想找个机会和张畅沟通,共同挽救两个家庭。但通过观察,她发现张畅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,于是就把自己扮成梦游症患者,她的目的只想印证,究竟是自己魅力不够留不住老公,还是每个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?她把这番动机和盘托出告知了房东,得到了房东的理解和配合,拿到了房门的钥匙。谁知张畅像个木头人,一直不为所动,使她在佩服他为人的同时,更加为自己偏狭的动机汗颜,所以想一走了之。张畅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,不禁十分感慨,他握着周怡的手说:“请你千万别怀疑自己,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,如果相信我,请你给我一点时间!”周怡信任地点了点头。张畅回到家,一口答应离婚,不想乐倩又不同意了。原来前一阵为了闹离婚,乐倩反复找张畅的把柄,终于逮到了“梦游”的周怡。谁知当她告诉伍卫时,伍卫却醋意大发,一个男人可以为放纵自己找千百条理由,却不容妻子背叛一次,他的自尊怎受得了,于是千方百计又想和周怡重归于好。受到冷落的乐倩这才猛醒,对方见异思迁,图个新鲜,所以也赶紧收心,但为时已晚。

一场离奇的艳遇后,两个被动的受害者最终走到了一起。

冷不防的意思篇(3):当代大侠


1. 圆梦之旅

有一个青年叫张晓斌,年纪不大,生活经历却很丰富,干过建筑小工,擦过皮鞋,做过小贩,当过保安,都因为人耿直,好替人打抱不平而干不长久。结婚后承包了二十多亩坡地,和老婆起早摸黑干起了小农场,日子倒也平静,只是骨子里疾恶如仇、行侠仗义的性格却丝毫未变。

说起张晓斌行侠仗义的梦想,是有来由的。他人高马大,体质不错,从小又喜欢武术,在深圳打小工时,进过工地附近一家业余武校,学过一阵子“少林武功”,直到现在,每天晚上等老婆孩子睡下后,还坚持在院子里练一阵拳脚,不到精疲力竭不罢休。

冬去春来,张晓斌的功夫离飞檐走壁虽然还差得远,但当英雄的机会却很快来临了。

这天傍晚,张晓斌一家人正在吃饭,来了一位不速之客,此人名叫林大友,是张晓斌小时候的玩伴,他找上门来,是要张晓斌帮他找回老婆。

原来不久前,林大友的老婆罗巧巧在回娘家途中,被人贩子一番花言巧语拐跑了,老实巴交的林大友既要照顾一岁的儿子,又要去地里干活,搞得疲惫不堪。万般无奈之下,林大友想到了张晓斌,张晓斌走南闯北见多识广,为人又仗义,找他一定会有办法。于是,林大友捎上一包张晓斌喜欢吃的烤芋头,上门求救来了。

张晓斌一听,安慰了林大友一番,并说这种事还是应该到公安局“打拐办”报案。林大友还没听明白,张晓斌解释说:“‘打拐办’就是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犯罪活动办公室的简称。”于是两人立即去了“打拐办”!

可是由于林大友提供不出罗巧巧被拐的具体线索,“打拐办”的同志也只能安慰林大友一番,表示先备案待查再说。这一备案,就排到了待查案件的第36号。

两人从“打拐办”出来,心里凉了半截,林大友不停地唉声叹气。

张晓斌憋不住了,把胸脯一拍,对林大友说:“大友,你放心,就是挖地三尺,我也要替你把嫂子找回来!”

林大友听了泪流满面,“咚”的一声跪下来就要朝张晓斌磕头。

张晓斌慌了,一把拉起他说:“瞧你,瞧你……你这是干啥呀?”

林大友抹着眼泪说:“好兄弟,我就指望你了!我……我有时真的不想活了!”

张晓斌劝慰他道:“你千万别这么想!你先回家忙去吧,这事儿就交给我好了。”

送走了林大友,张晓斌犯了愁:拍胸脯容易,这事儿没一点头绪,到底接下去怎么办呢?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好办法,于是就时不时地去“打拐办”询问案件待查的进展情况,还走村串庄地打听妇女被拐骗方面的事情,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点线索。

一天,张晓斌在邻县打听到有一个叫王海味的姑娘,被拐卖到一个名叫古河的地方,不久前还偷偷寄了一封信回家……张晓斌心中一动:罗巧巧的娘家就在这个县,而且与王家相距不远,她会不会也被一起拐到那里去了呢?

第二天一大早,张晓斌就往邻县赶,找到王海味家已经是下午了。一打听,结果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想,王海味是被人贩子以招工名义骗走的,一起被骗的还有一个妇女,她的年龄、外貌和罗巧巧很相像。王海味被骗当天,王家人就报了警,但至今没有消息,现在听张晓斌说是在帮朋友找被拐的老婆,王家人就求张晓斌帮帮忙,如果王海味也被拐在那里的话,希望能把她一起带回来。王家人还把王海味的照片给了张晓斌,让他作为见面的凭证。

肩上压着两家人的重托,张晓斌热血沸腾,他决定趁眼下农闲时候,为朋友两肋插刀跑一趟,于是就连夜赶回家,准备打点打点,第二天一早去古河。

可是回到家,就在跨进门坎的一刹那,他犹豫了:怎么跟老婆说呢?况且这一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能回来。突然,他脑子一亮:前不久传闻亩产三千斤的苞米良种,不正就出在古河?老婆一直催他去探个虚实,说真要是这么回事,就赶快去引种,不如就借这个口对老婆说!

果然,张晓斌如此这般一撒谎,老婆也没有起疑心,于是第二天一大早,张晓斌挎着一个包就出发了。走在路上,他觉得自己成了行走江湖的侠客英雄。

2. 新朋旧友

张晓斌一路颠簸,又坐火车又坐汽车,当他终于踏上古河镇的时候,已经是第三天的黄昏了。张晓斌又累又饿,决定先住下来打听一下虚实,再决定第二天的行动。

古河是一个具有北方特色的普通小镇,张晓斌在街上转了一圈,选中一家小旅馆住下来,那里价格便宜,住一晚才五元钱。客房里,虽说设备简陋了些,但很干净,雪白的墙,整洁的床,张晓斌很满意,赶紧放下肩上的包,拿出替换衣服去洗澡,一路奔波,他早已满身臭汗了。

洗完澡回到房间时,张晓斌发现客房里又住进来了一个小伙子,看起来年龄比他小,二十五六岁的样子,一交谈,还竟然是同一个县的老乡,于是两人顿时格外热络起来。

小伙子自我介绍说,他叫尚华,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工作,今天刚从那里过来。

一听对方说是从省城过来的,张晓斌仔细打量了他一眼,说:“我见过你,我们坐的是同一辆汽车,我也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。”

尚华大吃一惊:“我怎么没注意到你呢?”

张晓斌见他很吃惊的样子,故作神秘地一笑,洋洋得意地说:“那是因为我干过保安,职业习惯嘛!我能记住每一个哪怕只看到过一眼的人。明白了吗?”

尚华一愣,脸上充满了敬畏的神色,点头说:“明白,明白。请问,你来这里是……”

张晓斌不便实话实说,于是舌头在嘴巴里打了个弯儿:“我是来看一位朋友的,你呢?”

尚华有点难为情,轻声回答:“不瞒你说,我是来相亲的。”

“相亲?”张晓斌一个激灵,靠近他,压低声音问,“我听说这里光棍多,有许多外地的女人被拐到这里,是不是真的?”

尚华茫然地摇摇头:“这……有这样的事?”

张晓斌看他这样子,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,只好打住。

两人闲聊了几分钟,张晓斌邀尚华一起到旅馆隔壁的小饭店吃饭,尚华说他已经在车上吃过干粮了,路上太累,想早点休息。张晓斌于是就独自出了旅馆。

谁知隔壁这家饭店店面虽小,生意却很旺,人挤人的等了不少时间,张晓斌才将就吃了碗面条。他抹抹嘴巴,正要起身付钱时,肩上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,他吓了一大跳,回头一看,居然是自己当年在深圳武校拜过的师傅潘青!

张晓斌喜出望外,不由叫出声来:“师傅,你怎么也在这里?”

潘青“呵呵”笑着说:“什么‘也在这里’,我的老家就在这里啊!”

那年,张晓斌随老乡一起到深圳打工不久,他们住的工棚附近新开了一家武校,校长就是潘青。张晓斌自打小看过《少林寺》的电影之后,当侠客英雄就成了他的梦想,可平时哪有机会结识武林高手,顶多也就是照葫芦画瓢地模仿几个招数而已,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,岂容错过?张晓斌当即报名,认了潘青这个师傅。学习期间,张晓斌勤学苦练,进步神速,所以后来潘青便要留他下来当自己的助手。不料就在这时,张晓斌的父母左一个电话右一个口信,催他赶快回家相亲,张晓斌无奈,只好打点行装离开武校,也离开了深圳。回家后,他结婚生子,承包坡地,只顾忙自己的事,时间一长,也就和潘青失去了联系,没想师徒两人竟会在这里重逢。

潘青告诉张晓斌,自打他返乡后不久,由于违规办校,工商部门把武校查封了,他于是就回老家做起了羽绒生意,用在武校当师傅挣下的钱租了几间屋,收购加工鸭毛、鹅毛。

张晓斌问:“师傅,你对这一带的情况熟悉吗?”

“当然熟悉喽,”潘青回答说,“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每一条路。”

他奇怪地问张晓斌:“你怎么会到这里来?你打听这干啥?不会是担心自己走丢了吧?”

张晓斌觉得饭店里人太多,说话不方便,便请潘青到旅馆去好好聊聊。

两人刚要走,老板追上来冲着张晓斌喊:“喂,你还没付钱呐!”

张晓斌恍然大悟,急忙伸手去掏口袋,被潘青拦住了。潘青哈哈大笑:“在这儿,一切由我来!以后到了你的地盘,我可是一毛不拔哟!”

两人嘻嘻哈哈说笑着,来到旅馆房间里。这时候,尚华正戴着耳机在听音乐,见张晓斌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,向他们笑了笑,欠了欠身,算是问候。潘青看了尚华一眼,打量了一下房间,对张晓斌说:“走,还是去我那里坐坐吧,离这儿也不远。”

张晓斌猜想潘青一定是嫌有陌生人在场,说话不方便,便会意地点点头,于是两人离开旅馆,走了十多分钟路,来到潘青的住处。

那地方十分僻静,四周几乎没一点儿声音,刚一落座,张晓斌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,一五一十对潘青说了,他想请师傅助一臂之力。

潘青吃了一惊,为难地搔搔头,叹了口气,说:“这里光棍汉很多,从边远地方买老婆,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,大家都习惯了。人贩子和这里的宗族势力都有勾结,要救人很难啊。为了别人的事,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?你来这里走一趟,也算是对得起朋友了。”

张晓斌说:“谢谢师傅关心。但师傅你是了解我性格的,要么不做,要做就是拼着命也要把它做好。俗话说,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!只要能把事情办成,我吃点苦受点累算什么!”

潘青点点头:“既然这样,那我尽力帮帮你吧!不过,你事情办完就走了,可我还要在这里混日子,我只能暗中相助,你得替我保密!”

张晓斌自然满口答应。他把罗巧巧的特征向潘青描述了一番,潘青想了好半天,最后一拍脑袋想起来了:“这是那个‘戚蛤蟆’买来的老婆,我前天还在他家见过哩!我告诉你,救她你可千万要小心,这戚蛤蟆可是心狠手辣哩!”

张晓斌点点头,又拿出王海味的照片给潘青看。潘青左看右看,皱着眉头说:“这人看上去有点面熟,我肯定在哪儿见过,可一时想不起来了。”

既然这样,那就先把罗巧巧救出来也好啊!张晓斌把这想法和潘青一说,两人又细聊了一会儿,张晓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潘青的住处。

回到旅馆时,夜已经深了,尚华侧身而卧,发出均匀的鼾声。为了不吵醒他,张晓斌轻手轻脚地洗脸洗脚,然后钻进被窝,很快就沉沉入睡了。

3. 天罗地网

在潘青的帮助下,第二天,张晓斌装成一个收购鸭毛、鹅毛的小贩,挑着箩筐,去戚蛤蟆的家。

戚家在一个山湾里,离镇上大约有十多里远,是一座四合院式的砖瓦房,房屋左面是一片树林,有条小路穿林而过,直通连接古河镇的大路,后面是荒坡,坡上长着齐腰深的野草。

张晓斌慢悠悠地挑着箩筐从四合院门前走过,两眼一扫,发现大门开着,隐约传来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,于是故意尖起嗓子,用走南闯北学来的普通话扯开喉咙吆喝了两声:“收鸭毛、鹅毛噢—”

一个脸色憔悴的年轻女人闻声出来,张晓斌一眼认出,她正是罗巧巧!张晓斌顿时停下了脚步,激动得颤声问道:“大嫂,有鸭毛、鹅毛卖吗?”

那一声“大嫂”,张晓斌是特意用标准的乡音低声说的,罗巧巧愣住了!罗巧巧怀疑自己是在做梦,因为她们老家的乡音很特别,除了老家人,没谁会说,眼前这个一定是老家来的人。可他是来干什么的呢?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说话?

不过,罗巧巧机灵得很,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,但她左右看了看,没吭声。于是张晓斌飞快地将一张写好了的纸条悄悄塞进她手里,然后挑着担子,吆喝着到别处转悠去了。

罗巧巧浑身一抖,如梦方醒,拽着纸条急忙低着头跑回了屋里。她心里又紧张又欣喜,可又半点不敢声张,心里就像有一只小鼓在“咚咚咚咚”地敲个不停。

伺着机会,罗巧巧悄悄把纸条打开,一看,纸条上写的是:“我是张晓斌,大友哥托我来接你。今晚7点到12点,你想办法找机会出来,到你家旁边的树林里来找我,我可以等你五个晚上!”罗巧巧一看到纸条上“大友”两个字,忍不住就想哭,终于等到这一天了,她捏着纸条的手抖个不停。

再说当天夜里,天上繁星密布,风吹树叶沙沙作响,张晓斌悄悄摸进树林,坐在一棵树下等罗巧巧。他等啊等啊,不知等了多少时候,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由远而近,一条人影出现了。张晓斌定睛一看,果然是罗巧巧,他二话没说,迎上去拉起她就跑。

两人刚刚跑出树林,路边突然蹿出七八条人影,雪亮的手电光直往他们脸上照,嘴里还嚷着:“看你们往哪里跑?”

罗巧巧吓得浑身发抖,张晓斌更是大吃一惊,他大吼一声,冷不防飞起一脚就把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踹得老远,趁着其余人一愣神的当儿,拉着罗巧巧赶紧跑。

不一会儿,就听身后响起一片声嘶力竭的叫声:“快来人啊,有人跑啦!”几分钟后,四周的村子里就亮起了一盏盏火把,都往张晓斌和罗巧巧这个方向聚集过来。听着四周一阵高似一阵的叫喊声,看着火光中闪动的人影,张晓斌明白,他和罗巧巧即将陷入重围。

这里各个家族之间,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:谁家买来的女人跑了,大伙儿一齐出动,把她捉拿回来,平时也是这么互相监视着,因此几乎没有一个女人能够逃出去。即使有,大多也是逃到半路就被捉拿了回去,而且等待她们的将是一顿严惩,按当地人的说法,这叫“杀一儆百”。所以此刻,张晓斌和罗巧巧的处境十分危险。

但恰恰就在这时,村子那头突然响起一阵锣声,有人大喊起来:“不好啦,又有人逃跑啦,快追呀!”于是,追赶张晓斌的人群就乱了套,一部分人慌忙朝村子那头追过去。就趁着这个乱纷纷的当口,张晓斌借助夜色和树林的掩护,带着罗巧巧抢先一步冲出重围。

但是,剩下的那些被激怒了的人们,依然举着火把在后面紧追不舍,大呼小叫,火光冲天,令人胆颤心惊。饱受惊吓的罗巧巧哪里还跑得动,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,张晓斌一回头,几乎能看清火光中那些人的面孔。

谢天谢地,这时候,他们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河,岸高水急,河上有一座半米多宽的木板桥,张晓斌心里叫一声“好”,拉着罗巧巧不顾一切地冲过小桥,然后返身双手抓住桥板,大吼一声,猛地一掀,厚重的桥板立刻翻身掉进了河里,发出“轰隆”巨响,激起一丈多高的水花。

后面的人追到岸边,见此情景,惊得目瞪口呆,待回过神来,发疯般地拼命将手中的石块、木棍、菜刀等朝河对岸扔过来。

张晓斌为了保护罗巧巧,躲闪不及,左腿小肚子被菜刀击中,削去杯口大一块皮,血流如注,可他一步也不敢停留,他明白,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带罗巧巧赶到公路上,这次行动就将前功尽弃。

逃跑的路线是张晓斌事先就看好了的,罗巧巧平时其实也留意着,所以跑了十多分钟之后,当前面丘陵间一条时隐时现的白带出现在眼前时,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松了一口气,知道马上就要到公路上了。

张晓斌对罗巧巧说:“要是能碰上一辆车,该有多好!”

眼尖的罗巧巧手一指:“你快看!”

张晓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,前面路边果然停着一辆小货车。

两个人正要跑过去,张晓斌突然发现小货车附近似乎有人影,他顿时警惕起来,想了想,从裤兜里摸出一卷钱,对罗巧巧说:“你在这里等着,我去看看。如果没问题,我会叫你出来;要不,你就赶紧顺着右边小路跑,那是通往车站的,到了那里,你甭管去哪个方向,先上车离开这里再说。这钱你拿着!”说完, 他拖着被菜刀砸伤了的左腿,一步一拐地向公路走去。

不出所料,那里果然有人,张晓斌一走过去,他们立刻闪了出来,围上来高声喝问:“你是干什么的?”

张晓斌还没来得及答话,就见一个全身裹在黑色风衣里的人一挥手,那些人立刻恶狠狠地挥拳朝他打来。

张晓斌两手难敌四拳,加上又有腿伤在身,所以很快就落了下风,但看他那副拼命三郎的架势,对方这伙人也不敢逼得太紧。

相持了十来分钟,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黑衣人突然使出一招“黑虎掏心”向张晓斌攻来,张晓斌闪身让过,不料正好中了他的圈套,那一拳乃是虚晃一招,黑衣人冷不防飞起一脚,张晓斌躲闪不及被踢了个正着,“扑通”一声掉进了路边的水塘里。

不过,张晓斌也不是等闲之辈,他过去学的平时练的所有的功夫,这会儿全使出来了,他在水里“扑腾”了几下,然后深深地运了一口气,潜到水底,一动也不动,看上去就和掉进水塘被淹死了一样。这一口气他足足憋了有五分多钟。到实在憋不住了,才浮出水面,定神一看,黑衣人一伙已不见了踪影。

张晓斌爬上岸,猜想罗巧巧一定按他的嘱咐逃往车站了,于是便拖着伤腿也向车站方向走去。走着走着,毕竟折腾了这么久,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终于支撑不住,两眼一黑,身子一歪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

4. 草场脱险

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张晓斌恍恍惚惚地醒了,四周黑乎乎的,什么也看不见,他伸手一摸,才发觉自己躺在一堆稻草里。他动了一下,那条伤腿依然不很灵活,但感觉没那么痛了,再一摸,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。他心里猛一惊:这是怎么回事?这时候,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狗叫声,他猜想这里应该离村庄不远,可使劲儿想也想不起来,自己是怎么会躺在这里的。

张晓斌艰难地翻身坐起来,手无意中碰到一包东西,一摸,发现里面全是吃的:饼干、罐头,还有两瓶水。这时他才感到又渴又饿,于是抓起东西就狼吞虎咽起来。吃饱了,身上也有了力气,张晓斌摇晃着站起来,伸出手去,四面一摸,摸到的全是稻草,他猜测这是一个掏空了的草垛,不敢莽撞,可心里更加疑惑不解:自己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方?

张晓斌定神细看,终于在草垛的一角发现透进几缕微弱的光线,他摸索着过去,发现这里其实是草垛的出口,被人用七八捆稻草遮着。张晓斌轻轻扒开稻草,钻出草垛,原来这里是一个很大的草料场,小山一样的草垛堆得密密麻麻,四周的山丘死一样沉寂,偶尔能看见山梁上有几点闪烁的灯火,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神秘而又阴森。

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,张晓斌决定在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之前,还是先回草垛里养精蓄锐再说。

就在他回到草垛里躺下不久,外面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,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,最后在草垛边停下。张晓斌立刻闭上眼睛,装作昏睡未醒的样子,就听见来人扒开稻草钻进来的“索索”声,然后是手电光从他眼前移过,接着大概是看到那些吃的东西没有了,来人长出了口气,嘀咕说:“好了,总算没事了!”

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,而且说的是张晓斌的家乡话,张晓斌心里一激灵,睁开眼睛一看,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年轻姑娘,一手拎着袋子,一手拿着电筒,看见张晓斌睁开眼睛,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情。

张晓斌猛地坐起来,说:“这位……老乡,是你救了我吧?太谢谢你了!”

“别客气。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干啥?”姑娘一边问,一边将电筒熟练地吊在草垛顶子上,然后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:饼干、水和消炎药。张晓斌料定这姑娘也是侠义之人,便把自己来救人的事情经过说了个大概。姑娘恍然大悟:“难怪昨晚乱成一团,原来是你在救罗巧巧啊!不是还有一个王海味吗,你怎么扔下她不管了?”

张晓斌苦笑一声,说:“一个都还不晓得救出去了没有,哪里救得了两个?慢慢来吧!”

姑娘小心地打开消炎药瓶,一面给张晓斌腿上的伤口换药,一面笑着对张晓斌说:“你不救王海味,王海味可不忍心不救你!”

“啊!你就是王海味?”张晓斌顿时又惊又喜: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啊!

这个姑娘正是王海味,她被卖去的那户人家,所有人都很喜欢她,企图软化她的心,因此对她的监视不是很严。昨天晚上,一家人都睡下了,突然喊声四起,说有人跑了,于是家里人都冲了出去,王海味见机会难得,立刻揣上自己暗中攒下的私房钱一起跑了出去,她故意跑在最后面,看看没人注意了,撒开两腿就逃。

可是刚逃出几里路,就被人发现追了上来,好在她平时注意观察地形,见逃不了了,索性就钻进草垛躲藏起来。后来到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,她实在渴得不行,钻出草垛找水喝,走到水塘附近,发现了昏迷中的张晓斌,一看他不像本地人,联想到昨晚发生的逃跑事情,心中一动,就大着胆子上前察看,张晓斌的口袋里有一张身份证和一张裹得严严实实的照片,照片虽然被水浸湿了,可借着光亮,王海味立刻认出是自己,顿时大惊失色……

世界上的事情竟有这么巧?张晓斌不住地感慨着,又指着食物和药品问:“这些东西,你是从哪里搞来的?”王海味鬼鬼地笑了,说:“能从哪里来,商店里偷的呗!”“偷的?”“你不会宁愿饿死,也不吃偷的东西吧?”张晓斌笑了:“那我们就好好商量商量,接下来怎么办,争取尽早离开这个地方!”

谁知话音未落,草垛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狂笑声:“哈哈哈,你们想得倒美!”一个人踢开草垛口堆着的稻草,大步跨了进来。

来人五大三粗,目光凶狠,王海味颤抖着声音惊叫起来:“‘眼镜蛇’!”来人“嘿嘿”一声笑:“既然知道本大爷的威名,还不赶快跪下认罪?”王海味低声告诉张晓斌说:“我和罗巧巧就是被他拐到这儿来的!”

张晓斌朝眼镜蛇上下一打量,这身黑风衣,不就是那个将自己打落在水塘里的家伙?

眼镜蛇并不理会王海味,而是不怀好意地看了张晓斌的伤腿一眼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想不到顶天立地的张大侠,居然会为了活命躲到这儿来,张大侠命大,艳福也不浅啊!罗巧巧在车站等了你那么久,你都不去,原来是到这儿幽会来了!”

张晓斌心头一紧:他怎么知道我的来历?看来罗巧巧落到他们手里了!

眼镜蛇掏出手机,开始打电话:“大哥吗?你要的人我抓住了!你叫兄弟们开辆车过来,我在——”

说时迟那时快,眼镜蛇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张晓斌闪电般地飞起一脚,狠狠地踹在他的脸上,眼镜蛇惨叫一声,踉跄后退了几步,他做梦也没想到,这个受了伤的张晓斌竟敢向自己发起进攻,一时傻呆了。

不等他回过神来,张晓斌飞身扑了上去,抓住他的脚猛地一掀,雨点般的拳头就往他身上砸去。张晓斌又从他身上搜出一把匕首,抵住他的喉咙:“说!罗巧巧在什么地方?”

眼镜蛇迟疑了一下:“好汉饶命!好汉饶命!”他交代说,古河镇上的枫叶旅馆是他们的基地,罗巧巧就被关在这个旅馆的顶层303房间里,他们原计划后半夜将她送到城里的美容美发店去。对企图逃跑的女人,他们都这么做。

张晓斌一听,两眼喷火,真想一刀宰了这家伙。他让王海味找来一根野藤,将眼镜蛇捆了个结结实实,塞上嘴,扔在草垛里,然后也根本顾不得自己的腿伤了,带上从眼镜蛇手里缴获来的手机和匕首,和王海味一起,直扑古河镇枫叶旅馆。

5.夜探魔窟

枫叶旅馆其实就在潘青加工鸭毛、鹅毛的铺子旁边,两人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。他们躲在旅馆对面街道的拐角处,探头往旅馆门里一看,只见服务柜台里坐着一个胖女人,正在看电视,她对面的长凳上,坐着三个男子,手里提着啤酒瓶,一边喝酒一边闲聊。张晓斌猜想,这三个人一定就是昨晚狙击自己的打手,硬撞肯定不行,但一时又想不出其他好办法来,所以心里十分焦急。

正在这时,旅馆里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,看样子是夫妻,去附近一家商店里买东西。张晓斌决定冒一次险,他向王海味低声交待几句,当那夫妻两人回旅馆时,他就低着头跟在后面,一起走进枫叶旅馆。胖女人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,那三个家伙也正为什么事争得不可开交,只是匆匆瞥了他们一眼,丝毫也没怀疑。

张晓斌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三楼,来到303房门前,将耳朵贴在门上,没有听见任何声音。他心里疑惑,叫了两声服务员,一个女人打着哈欠,趿着拖鞋走了过来,不耐烦地问他什么事。张晓斌看看通道里没人,等她走近,突然拔出匕首,用刀尖抵住她的咽喉,压低声音说:“别出声,否则捅死你!”女人惊恐万状,哆嗦着连连点头。张晓斌命令她打开303房间,将她推了进去,然后自己闪身进屋,轻轻锁上了房门。

张晓斌押着女人在房间里搜索,很快发现了罗巧巧,被五花大绑吊在厕所的横梁上,嘴里堵着毛巾,看样子快要昏过去了。张晓斌命女人替罗巧巧松绑,同时逼问她:“除了大门之外,还有没有其他出口?”女人说:“后面有一扇小门可以出去。”张晓斌一听,说:“那就对不起了,得委屈你一下。”然后像刚才罗巧巧那样,将她吊在同一个地方。

根本顾不上说什么话,张晓斌带着罗巧巧出了房间,蹑手蹑脚地下了楼,来到屋后院子里。院墙上果然有一扇铁棚门,但上着锁,张晓斌心里一凉。

这时,只听服务台看电视的那个胖女人扯起嗓子在叫人,却一直没人应,张晓斌猜想她一定是在叫被他吊起来的那个女人。情况危急,此地不容多留,张晓斌想了想,轻声嘱咐了罗巧巧几句,然后走到院墙边,将十指紧紧扣住墙缝,身体像壁虎那样贴在墙上,纵身一跃,攀上了墙头。他回过身来,弯下腰,拉住罗巧巧的两只手,猛一运力,将她拉到了墙上。

围墙外面黑咕隆咚的,仿佛万丈深渊,张晓斌一咬牙关,闭着眼睛就往下跳,落地的刹那间,他只感到左腿一阵刺骨的痛,额上汗都出来了。这时旅馆里一片混乱,打手们正在叫嚷,张晓斌不敢耽搁,回身接下罗巧巧,两人直向王海味藏身之处奔去。

三人汇合到了一处,由于对街道不熟悉,东躲西藏却处处遭遇搜寻者的身影,张晓斌急得满头大汗。在这危急关头,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条黑影,向他们一挥手,低声说:“别怕,跟我来!”

张晓斌听出是潘青的声音,不禁又惊又喜。容不得他多想,潘青已经扶着罗巧巧,在前头带路了。三人跟着潘青,在大街小巷里捉迷藏似的转了十几分钟,终于逃出了包围圈。

6.绝处逢生

潘青将三人带到自己家里,给他们倒上三杯水,笑着安慰说:“你们放心好了,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。你们一定饿坏了吧?我弄点吃的给你们,到夜里十二点,我送你们去车站,坐最后一班车走,你们很快就能回家了。”三人连声道谢。潘青乐呵呵地一摆手,就进厨房忙去了。

过了十多分钟,潘青就把饭菜端上来了,还特地端了两杯酒。他把一杯满满的酒放在张晓斌面前,举起另一杯说:“好兄弟,咱俩有很长时间没有一起喝酒了,今天情况特殊,我也不让你多喝,咱们只干这一杯,略表心意。”

张晓斌端起酒杯说:“多谢师傅!”他刚要站起身来,不料一个踉跄,失声“哎哟”一声,要紧放下酒杯,痛苦地弯下腰,双手抱住了左腿。潘青一怔,连忙奔过来,要察看他的伤势。张晓斌忍住痛,摇摇头说:“没什么,师傅,熬一熬,等会儿就好了。”

潘青说:“那怎么行?我去拿点药,给你包扎一下。”说着,就进屋去拿药。

这时候,就见张晓斌突然直起腰来,飞快地将桌上的两杯酒互换了一下位置。罗巧巧和王海味惊奇地看着他,他向她们使了个眼色,又弯下腰捧着自己的左腿呻吟不止。潘青把药拿出来后,张晓斌说:“怎么好意思让师傅动手呢!”他三下二下自己把伤口包扎好,然后端起酒杯,和潘青碰了一下杯,然后一饮而尽。

潘青对张晓斌说:“老弟,我还是那句话,这种事情太危险,你自己也有老婆孩子,以后就别再干了。”

张晓斌摇摇头:“师傅,道理虽然不错,但你也知道我性格,只要我碰上了,就一定要管,而且要管到底!”

潘青勉强笑了笑:“你这脾气不改的话,一旦栽在他们手里,阎王老子也救不了你。”

张晓斌忽然很认真地问道:“师傅,你和人贩子是不是很熟悉?”

“我……他们中有几个我认识。”

“我心里一直在琢磨,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师傅你知道,但是昨天晚上接连遭到拦劫,看上去他们完全是早有准备,不会是师傅你走漏的风声吧?”

“你,你怎么怀疑……”

“还有,把我打落水里的那个人,‘连环旋风腿’很厉害,这个功夫是从你这儿学的吧?虽然我是山里人,可我的水性特别好,幸亏这一点你不知道,否则我只怕已经活不到现在了。”

潘青听了,突然脸色一变,“嘿嘿”一阵冷笑:“算你还有点儿聪明!本来我只是想借戚蛤蟆他们的手,揍你个鼻青眼肿,滚回去不再管闲事儿了,不料你功夫大有长进不说,还死心要坏我们的事,这就怪不得我要下狠手了。可惜啊,可惜你现在明白过来已经晚了!”

“晚了……什么意思?哦,我明白了,一定是这杯酒里有问题。刚才那两杯酒,你倒好之后才端出来,这就有点不合常理:端着两杯满满的酒走路,多不灵便啊,为啥不将酒瓶子拿出来再倒呢?你……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?”

“哈哈哈!”潘青仰天大笑,“我现在也算是这里的一号人物了!以前我四处奔波,辛苦劳累,只够勉强糊口,还要受很多窝囊气。如今我算是看透世道了,没有钱你就什么都不是。哼,我想来想去,只有干这一行钱来得最快,也最适合我干!说实在的,我很欣赏你,现在离你昏迷还有半分钟,你还有机会选择,是跟着我一起发大财呢,还是继续和我作对?当然了,咱们曾经有师徒之谊,如果你不跟我干,我也会赏你一个全尸。”

张晓斌脸不变色心不跳:“是吗?那我也让你选择一回,你是主动投案自首呢,还是让我把你捉拿归案?”

潘青一惊:“你不会是在说胡话吧?”

张晓斌得意地说:“不好意思,刚才你进去拿药时,我把两杯酒换过了。”

潘青突然纵声大笑起来,笑得连窗格子也被震得沙沙作响。张晓斌莫名其妙,心想:这家伙是不是气疯了?就在这时,他突然感到头晕目眩,脑袋似有千钧之重。迷迷糊糊中,他听见潘青的声音在嗡嗡地响:“傻小子,老子行走江湖二十多年,还会栽在你的手里?我知道你对我已经有了怀疑,嘿嘿,放在我面前的那一杯酒,才是真正下了药的……”

潘青话还没有说完,张晓斌已经昏迷了过去,潘青摇摇头,目露凶光地说:“你自己命薄,休怪我无情!”

罗巧巧和王海味被一系列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,坐在那里还没完全回过神来。

正在此时,房门“嘭”地一声被人用脚踹开了,潘青抬头一看,一群人大步冲进来,为首的是个小伙子,潘青觉得他好生面熟,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,便厉声喝问:“你们是谁?胆敢私闯民宅!”

小伙子一声吼:“我是刑警尚华,我们来执行公务,将犯罪嫌疑人潘青捉拿归案!”

潘青眼珠滴溜溜一阵乱转,冷不防一招“枯树盘根”右腿贴着地面向尚华扫去,疾如闪电。尚华不慌不忙,略一侧身,一招“海底捞月”,右手如同铁钳一般抓住了潘青的脚脖子,不等他反应过来,手腕一抖,潘青顿时重重地摔倒在地,痛得龇牙咧嘴。

尚华朝他冷笑一声,赶紧让同来的人给张晓斌灌解毒药。

这个尚华,原来是公安机关派来的秘密侦查员。两地警方多次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活动,却收效不大;多次组织对被拐妇女的解救,却总是扑空。警方怀疑有人向人贩子泄密,并有迹象表明,一系列的拐骗案都是同一个犯罪团伙所为。团伙头目非常狡猾,隐藏得很深,为了彻底扫除这个大毒瘤,警方表面上放松了办案力度,暗中却派遣特级刑警尚华乔装侦查。经过一段时间的明察暗访后,尚华发现在古河一带做羽绒生意的潘青,有许多作案疑点,但一时还找不到确凿的证据。那天张晓斌自称干过保安,后来又和潘青在一起,举动鬼鬼祟祟,引起了他的注意。当天晚上,尚华趁张晓斌熟睡之际,悄悄搜查他的行李,发现了王海味的照片,张晓斌当即和当地公安机关联系,弄清了张晓斌来古河的目的,于是一方面暗中助张晓斌一把,让他带着罗巧巧突出重围,另一方面着重加强了对主犯潘青的跟踪和监视。现在,潘青终于浮出了水面。潘青落网后,很快招供出,“打拐办”的主任被他收买了,多次向他通风报信,使他们犯罪团伙长期逍遥法外。

张晓斌千里单骑行侠,为破案立下了大功,消息传开,皆大欢喜,林大友还特地赶了来,一接老婆,二谢兄弟。可张晓斌的心思却不在这里,警方的嘉奖会还没有结束,他心里已经盘算开了:这里离少林寺不远,一定要去好好看看;到了少林寺,一定要把自己这回得的奖状给方丈看看,说不定方丈一高兴,就收下自己做真正的俗家弟子哩!

冷不防的意思篇(4):僵尸新郎


生命是一种太好的东西,好到你无论选择什么方式度过,都像是在浪费。

“多年之前,我的祖母万般无奈的‘种’下了她的初恋情人;多年之后,我阴错阳差的,收获了这份破土重生的爱情。”

我在一家专门接收“月亮儿童”的非主流学校里工作。所谓月亮儿童,是一群昼伏夜出、见不得光的孩子。太阳对他们而言是致命的。只要暴露在阳光下一小段时间,其面颊和眼睛下面就会出现触目惊心的红黑斑点,密密麻麻的斑点里包裹着癌变组织,倘若不即时处理,癌细胞便将迅速扩散,导致绝症与死亡。这是由于他们的父母双双携带罕见的着色性干皮病的隐性基因所致。

白天,月亮童一般待在密不透光的房间里睡觉或者玩电游,倘若要去户外,则必须穿上宇航服般厚重烦琐的全套装备,戴着由特殊材料制成的防紫外线雪地太阳镜。到了夜晚,他们才得以摆脱‘枷锁’,无拘无束的与月光沐浴中的大自然亲密接触,这也就是‘月亮儿童’名字的由来。

可以想见,这样的孩子要融入正常的人类生活,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。地球上数万名‘月亮儿童’的存在,以及因存在而产生的需求,令我所效力的学校经营的颇具规模,不错的口碑再加上物以稀为贵,接收的学生已经囊括了七大州四大洋,所以能熟练运用五门外语进行交流的我,在这里很吃得开。

我的生物钟属于‘夜猫子’派,学校白黑颠倒的反常秩序恰恰合了自己的胃口,再加上薪水和福利也算优渥,可以说,除了身为‘奔三剩女’尚待自闺中这点小遗憾以外,我对自己的生活质量还算满意。

一切的不平静,缘于一个夜晚,一个全月蚀的黯淡夜晚。

凌晨两点半的时候,所有的‘月亮儿童’都聚集在教学楼里精神抖擞的上课,操场显得空旷而静谧,我无聊的小资情节开始泛滥,满脑子粉色旖思的踏入操场漫步而行,走着走着只觉天地间的自己,寂若垂天之云、泛若不系之舟,就这样孑然的徘徊于月影下,如一头在孤独中发情的母犀牛。皎洁的玉宇银盘,在这变得格外浑浊,浓酽的红褐色嵌于夜幕中央,宛如粘稠的腐败血液。

风起,扑面的空气中浸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味儿,我的体质很敏感,这股糁人的气体就如一只冰冷的手强钻入鼻腔,又一一摸过五脏六腑,我眯着眼睛向四周瞧去,虽然全月蚀令周围变得朦胧,但也并非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,我隐约瞧见前方十步远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坨黑乎乎的东西……好奇心能杀死九条命的猫,也能驱使一个背脊发凉、鸡皮疙瘩直冒的八卦女人嗦着靠近几步,再取出手机,用上面的荧光去照耀不可知的恐怖事物……

是数只被榨干了的兔子尸体!其中有两三只被残忍的撕裂成了几半,但令人惊悚的是,地上的血渍却相对少的令人起疑,我靠拢上去摸了摸,兔尸的皮肉及内脏毫无血色,却尚存余温。它们的颈部都有穿刺的伤痕,体内的血一点也没剩下。

我认得这些荷兰垂耳兔,是校方专门买来培养孩子们爱心的宠物。难道是有什么怪物或者变态吸干了它们的血液?我迅速环顾四周,犹如惊弓之鸟般辨认每一寸风吹草动……

陡然间一阵异响划破天际,我吓得双脚一软,险些跌坐于地……原来下课铃响了,月亮儿童们即将出来玩耍嬉闹……不行,不能让孩子们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!我脑筋转得飞快,当即脱下了自己的外套,将所有的兔尸迅速包裹起来,朝教学大楼另一侧的办公大楼走去。校长室在办公大楼的第三层,里面亮着灯光说明有人……

办公大楼的第一层分别是医务室、档案室、储存室和接待室,我觉得有些奇怪,这一层怎么会是一片暗黑,只有走廊里兀自亮着两三盏可怜的昏黄?其中储存室、档案室和接待室此时没有人值班可以理解,但医务室是万万不能离人的……经过医务室的时候,里面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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